整理阳台

原来是这样的,现在是这样的。说干就干,为养鱼腾地造景。一支凌霄花,养了几年,从未开花。近日,始知此物很“贱”,与天地万物抢空间,这种凌云之志多少让人诧异!常言道“盘根错节”,谁知道此货除了地下根系发达,枝干上长满侧根,不管依附何处,稍有一点泥土便会深扎其中。一屋墙面爬满了凌霄花,路人都抚掌称好,唯独主人家叫苦不迭:这除根的活,难!小户人家,除了穷,还要装斯文,结果此物被遗置在阳台,小小花盆约束了其肆意恶长,真可谓无知消灾。园林三宝,不需细说。爬藤者,不外乎三角梅、紫藤花和月季。入门处,北墙爬一堵月季花墙;南面,从花园一角起步,让三角梅爬满上下露台;院子里可做廊架,挂上紫藤花和葡萄藤,若有小鸟前来叼食,那自然是不管的。这花,人人爱得,可种花的人烦恼却很少听得到。慎选花种!一番整理,抖落出成千上万的红蜘蛛,这阳台是种不上花了。风吹雨淋,虚掩柴扉待何时?

时间是自己的

今日“无烟日”,明天“儿童节”。不出几日,端午节、青年节、世界环境日、中国人口节等等,比肩接踵,粉墨登场。如此看来,一年365天,天数少了点。中外古今,爱打时间主意的人还真不少。三皇五帝,无籍可考,当然自称“始皇”。有个罗马皇帝,想把一年中的最后一个月用他情妇的名字命名,衷情可嘉,可惜遭到元老院的拒绝,民主可见。小人物,生死两端,一呼一吸,上不上日历,入不了文字。余日一炷香,风出窗户里。千亩山,千亩茶,千亩水,还有一隅公墓。

书之面目

这个作者,域外人士,据说五大三粗,娶了中国的学生做老婆。多年前,仿佛一夜梦回长安,一晃而过300年,依稀结识了王维、李白,杜甫等一批诗人。一觉醒来,从此便喋喋不休说起诗人们的风流逸事,俨然以亲历者自居,津津乐道,乐此不彼。如今的人,倒也没啥兴趣去研究古时的羊肉泡馍是啥子味道,看着砖墙嗅不出什么历史的遗迹余味,恐怕心底里比划着尺寸,打起砖墙砌个蹲坑的注意。日常生活,庸人居多,念如跳蚤。凡于己相异者,颇有亲近的冲动。《唐诗三百首》,实在不咋的,大抵像美食一条街上档口的小吃,各自做着自家的生意,挑一高处挂一口旗。好书、好吃、好色,说到底,体悟而已。这个取名来自《论语》的洋人,穿越到了千年以前的“唐人街”,以为好吃的很,梦醒以后就给大家写了一本“口查指南”。其实,笔法不甚高明,说是豆腐好吃,是因为某个叫“西施”的做的,要再来点重口味吧,那就说是这个“西施”昨夜望月思春掉了几颗豆大的泪珠,于是乎,一缸豆腐有了此等催化物便不觉情到深处了。看官,天下的豆腐差不多,最美不过是自己吃上豆腐的那个人。但凡玩弄文字的人,深谙操纵人欲的手段:既然你爱“臭”美,那就祭出重器,左边“绍兴臭豆腐”,右边“长沙臭豆腐”。若使“洛阳纸贵”,世上的文人,都得先罚做农夫,计劳作之颗粒,收多少稻米赏多少可写字数。写书,为的是托梦于别人;读书,为的是寄生于别人。到头来,彼此看到的都是面目全非。

常识之谬误

闲时翻几页。据说,作者驾鹤西去时,送行的不到十人。昔日的同志,知己,战友,一众旧交都唯恐避之不及。一说人以群分,再说君子不群,两条腿的日夜交替站队,着实辛苦。人之爱憎,像风像雨,像蜜糖糕又像臭豆腐,恨之入骨的可以掘墓鞭尸,挫骨扬灰,爱到深处的自然相视一笑泯恩仇。这人啊,人!野史说,杨贵妃爱洗澡,是因为狐臭甚重,可是那个叫“三郎”的君上却好这一口,就像有的喜欢嗅闻汽油味,干卿何事。先哲甲说,人是社会的动物;先哲乙说,人是政治的动物;先哲丙说,人是感情的动物:先哲丁说,人是语言的动物。高,实在是高!既然骨子是兽性,所言所行,皆为自由故,无可无不可,有啥好歌颂或鞭挞的!不是说畜牲不好,千年之前就有人像做一头快乐的小猪,也有人想娶鹤为妻的。中原地区的人,以为独善其身便是得道出路,而异邦奇人却是创造出“利维坦”!不服不行。